由于虎的形象和习性的特殊性,人们也常常把虎视为自己的先祖,这在传说以及一些少数民族的传统当中都有体现。奉虎为祖不仅体现了人们渴望得到虎的保佑的心理,同时也反映了对于虎的畏惧和崇敬。
人类从何而来?生命是否可以永远延续?如果可以,又是通过什么方式?这些问题,或许从远古以来便一直困扰着人类。通过对自然的观察和思索,古人给出了种种答案,虎就是其中之一。在古人眼中,生和死只是生命过程的不同形态,从生到死,从死到生的转化,必须通过某种途径。虎凶猛擅杀,似乎正适合担任这个角色。从古代墓葬,出土文物,神话传说和各地民俗来看,虎与生命的诞生及生死之间的相互转化具有十分密切的关系,虎甚至是人类的祖先。
母虎女神西王母
虎与生死的这种关系在女神西王母的身上得到了最集中的体现。西王母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大神,住在昆仑山的北面。在古人心目当中,昆仑山充满了神秘和神圣之感,同为死亡之山和再生之山。昆仑是“囫囵”或“葫芦”的谐音,指天地开辟之前的混沌状态,其外圆而中空,象征着孕育万物的子宫。《山海经》中称西王母是镇守昆仑山九门的“开明兽”,即所谓的母虎之神。除了主生之外,《山海经》中还记载西王母主杀,“司天之厉及五残”,“厉”指疟疾,“五残”又名“五锋星”,它的出现预示五方毁败、诸臣遭杀戮。
有些专家认为,西王母只是远古时期崇拜虎、豹等猫科动物的部落首领或部族的名号而已。一方面,虎从风、从地、从阴,形体与葫芦相似,类似人的怀孕母体,被视为女性的象征自然也在情理之中,而把虎视为人类的始祖也是在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产生的。另一方面,虎又有着凶猛、惨恶的本性,这和女神西王母的性格也是有相同之处的。
从此可以看出,人们对于虎的感情比较复杂,既有对于虎凶狠的自然属性的一面有清醒的认识,又在心理和感情方面将虎与人的关系拉近,反映了人们对待虎的矛盾心理。
明代李长卿《松霞馆赘言》中有一段话,阐述了虎与人生的关系:“人生于寅,有生则有杀,杀人者,虎也;又寅者,畏也,可畏莫若虎,故寅属虎。”这里并不是单纯是指虎吃人、虎杀人的行为,而是表达了古人对于生死相依、死生转化的生命过程的认识。
少数民族奉虎为祖
古代巴人奉信廪君死后魂魄所变的虎。《后汉书·南蛮西南夷传》记载:“廪君死,魂魄世为白虎。巴氏以虎饮人血,遂以人祀焉。”廪君传说是远古时期五姓部落酋领,被认为是古巴人廪君之后的土家族至今仍然保存着以虎为祖,相信其先祖廪君死后魂魄化虎之说。他们称廪君为虎君,奉之为祖神。鄂西长阳、恩施、建始、巴东、五峰等地,均建有寺庙敬奉。
彝族由以虎为图腾的伏羲氏部落发展而来的, 彝族人民对虎有着莫名的感情。居住于云南巍山、南涧一带的彝族还自称虎族。他们把男子称为“罗颇”,把女子称为“罗罗摩”,而“罗颇”、“罗罗摩”正是他们分别对于公虎、母虎的别称。此外,他们的历法也是以虎打头,还有的地名也是以虎命名。
云南纳西族人民把古老的象形文字东巴经文中《虎的历史》看做是自己民族的历史。他们把虎看做是贤能的象征,认为出行要选在虎日才能得到虎神的庇佑。虎日出生的子女也特别受到人们的重视。纳西族还是虎作为门神,以确保全家人的吉祥、平安。
云南的白族也将虎奉为祖先,自称为虎男虎女,并供奉白虎为神,甚至认为人被虎食还可以成仙。分布于湖北、湖南以及四川等地的土家族也对白虎有着特殊的偏好,神话中有始祖神虎儿娃的传说,也有白虎星君神灵的传说;还认为白虎有两种,一种是行堂白虎,凶神恶煞,还会破门而入,须加逐赶,另一种是坐堂白虎,居于厅堂的中间,须加敬礼。
云南的傈僳族还有人虎成婚的传说,他们打猎不打虎,并且认为本族有神虎护佑,虎也不会伤害其族人。
以上文字可见,人与虎的认同,是以虎为人祖、人虎同祖、人虎有血缘关系为前提的。
延伸阅读
历法中的“虎历”
虎在十二生肖中位居第三,在中国使用了4000余年的夏历中,虎月就居于“岁首”,史称“夏建寅”。在中国的一些少数民族地区,往往还把虎看做他们文化传承的祖先神,其中彝族中人和虎的关系最为突出。彝族的“虎历”源远流长,是在远古羌戎“虎历”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符号系统。这种“虎历”是一种分一年为十个月的历法,用以纪日的十二属相也是以虎首为贵,因此称这种历法为“虎历”。“虎历”中对于虎形象的突出充分体现了虎在人们生活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。